残残里乌斯·德·柚子茶

【仏贞】命运交融

翻wps的回收站翻出的14年写的一篇仏贞,整理整理放上来啦

过去的我比现在的我写文好系列

每看一篇过去的文,都觉得比现在写得好qwq

祝食用愉快!


       宿命之类,你是否相信呢。

 

       身体的痛感又加深了一点,在雨天露宿野外绝不会是多么舒服的事。僵硬的身体一时竟无法行动分毫,强烈的不适感让他皱了皱眉,又认命地躺回了布满草屑和尘土的浅沟。雨在他的眼前下着,无休无止。

 

       1941年秋。这一年的法兰西注定无法安然地注视香榭丽舍飘落的梧桐叶,被占领的阴影正将这个国家牢牢地锁着,压抑的空气随初夏到来,在深秋时节变得更甚。德军的步子真切地踩在这片土地上,这对于弗朗西斯·波诺伏瓦来说,绝不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这是他逃出巴黎的第三个星期,这个浅沟是他藏身的第十四个落脚点。如今正有无数人虎视眈眈地追寻他的下落,对于侵略者来说,国家的意识体绝对是值得搜寻的好猎物。所以他有意地避开城镇,这也就意味着他不会总是幸运地找到一间遮蔽风雨的屋子。毕竟在荒郊野外村落不是总会出现,屋舍的主人也不都会在这种时候好心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他又试着活动,这次成功了。雨还在下,弗朗西斯抬手拨开了垂到额前的头发,让自己不至于显得太过狼狈,虽然作用不大。他今天还要走不知多少路,在避开德军的同时,还要再找到一个落脚点,即使可能又是一个阴冷潮湿的地方。  

 

      该死的时节。他在心里苦笑,身体还在隐隐作痛。这个秋天还会让我遇上点什么呢。

 

      白天躲过了几个看似在搜寻他的城镇,秋雨一直断断续续。当夜晚再次来临时,逃亡者接近了一条不知延伸到何处的河,却依旧未能找到新的藏身处,而雨也没有任何要停下的迹象。

     疲劳加重了,冰冷的雨制造了让疲惫的旅人滑入其中的深潭。也许是寒冷和疼痛削弱了他的适应力,尽管危险就在身后不远处,弗朗西斯还是无法再驱使自己前进一步。当雨水持续不断地敲打到疼痛的身上时,法兰西眼前的光在逐渐消失,四肢沉重不堪,随后他意识到自己正在慢慢跪向地面。

      啊啊。他模模糊糊地想,老天实在不够眷顾我。

      知觉在慢慢融化,他大概能想象到不久后德军轻松捡到自己的那副光景,那些人一定会感谢这场雨带来的好运气。

      疲惫的男人在雨中慢慢衰弱,周围的一切在离他远去。就在弗朗西斯即将失去眼前的最后一点光线时,一声问候在他身前响起。

      “……先生?”

      他努力抬起沉重的头,弥漫的黑雾中出现了朦胧的影子。一个娇小的黑影停在了他的面前。还未完全停止工作的大脑让弗朗意识到,是一个少女正在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先生?”问候声大了一些,黑影俯下了身子。弗朗西斯看到对方的面容在缓缓地接近,从黑雾中逐渐变得清晰。他的瞳孔扩大,那张脸在他的眼前变得真实,却又像本身就是个幻觉。男人的眼睛张大了,嘴唇蠕动。

      “——”

      他想说什么,但一切词语都被随后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黑暗吞没。

 

      “………先生?”

      “………”

      “您……”

      “——”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瞳孔的首先是变得有些陌生的室内天花板,身下是柔软的被褥。弗朗有些迷茫地盯着那昏黑的木顶看了好久,才想起自己遇到了什么事。

      他在雨中晕过去了,然后被人带到了这个地方。在失去知觉后他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那声音逐渐清晰,像是有人在接近。——有人在接近?是的。他想起了那个向他靠过来的黑影,那不是他的敌人们,是一位少女。昏迷前的记忆与梦中的虚幻渐渐重合,那个娇小的身影虚虚实实地摇摆不定,也许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弗朗西斯似乎又再次沉入了另一个梦,一个做过很多次,很多次的梦。

      “先生?您醒了么?”

      身边响起的问候将弗朗西斯彻底从迷蒙中拉回了现实。随着声音看去,一位少女站在他的床前,蓝绿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脸。

      那姑娘看来不过十八九岁,齐耳的短发服帖地垂在脸旁。她似乎还有些担心,也许是因为刚刚救回来的这个人看起来还不是那么正常。

      “您没事吧?”她又问了一句。

      不是梦。他在心里叹息。弗朗西斯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少女的脸,那是不同于梦境的,真实呈现在他面前的一张脸。

      不是梦。他的眼睛闭上又睁开,调整心情向询问者回复一个微笑。

      “当然没事,好心的小姐。”

 

      夜雨依旧没有止息,有节奏的敲击声不断在窗外响起,伴随着屋后河流的水声。不过对于逃亡者来说,它们比在屋外听起来动听多了。

      “雨大概还会再下几天,如果没有什么急事,您可以选择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您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

      “不必了,善良的小姐。”他还之以感谢的微笑,也许笑里还有别的东西,他自己也不知道,“我明天就走。今天还是很感谢你,不然哥哥我估计要再晕着淋一夜的雨了。”

      “没什么,您正好晕在了我家不远的地方。”她也笑,“不然的话,我一个人还不知道该怎么把您弄过来呢。”

      “一个人?”他环视这间空荡荡的简陋屋子。

      “嗯是的。”她回答,“我一个人生活。我的父母………他们在镇上工作。我偶尔会去找他们。哦对了,我还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我叫丽莎。”

      “嗯,丽莎。”他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我叫弗朗西斯……我的名字。”

      “唔,弗朗西斯先生。”少女把一件衣服收进柜子,回头来看她的客人,“我可以冒昧问一句,您是什么人吗?”

      “嗯?”

      “您倒在路边,像是走了很远的路,而且还受了伤,身体虚弱。您是军人?……您没有穿军装。是从巴黎逃出来的知识分子?还是官员吗?”

      “你觉得我像是什么人呢?”他歪头看着那边的姑娘,“比较像哪一类?”

      “我怎么猜得到。”她耸了耸肩,“所以才会问您嘛。”

      “唔,如果我不愿说的话,”他微笑,“丽莎会把哥哥我赶出去吗?”

      “那倒不会,不过……算了,您要是不想说的话。”她有些泄气地低下了头,“只是……”

      “只是?”

      “不……没什么。”少女躲开了他的目光,转头去忙别的事。

      他轻轻叹了口气,收回目光重新躺回床上。窗外的雨声不断,困意渐渐袭来。明天就离开吧。他这么想。

      第二天他没能离开。

      就如丽莎所说,第二天的天气依旧恶劣。而他的身体在柔软的床铺上待过一晚后很愉快地闹起了罢工,当弗朗西斯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钉在了床上,随便活动一下都能感受到从每一个关节传来的抗议。

      所以他留下了,心里多少还惴惴不安的。他的房主丽莎是个大学生,在战争开始后回到了故乡,帮助在镇上工作的父母照看家里的老房子。他躺在床上,试着慢慢让自己的手脚重回工作岗位,而丽莎在他的身边忙来忙去,阻止潮气的渗入或者防止雨水漏进来。有时他很想过去帮个忙,无奈身体还不怎么听他的命令。

      “您不用在意,现在您的力气多半还不如我呢……年久的老房子总会这样,我都已经习惯了。”

      “丽莎想过要离开吗?”他看着她,突然这样问到。

      “离开?”少女停下手里的工作,“去哪里?”

      “跟父母移居到别处,有更好房子的地方,没有战争的地方,不是法国的其他地方。”

      “不是法国的……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丽莎摇头,“为什么您会突然提到这个?”

      “因为觉得丽莎很辛苦啊。”他望着她那张还带点孩子气的脸,那张脸在昏暗的光下半明半暗,“所以想到了这个问题。”

     “去一个可以幸福生活的,没有战争的,完全可以摆脱过去的地方,丽莎觉得怎么样?”

      “感觉不错……但以前没有想过,现在当然也不想走。”丽莎思考着回答,“至少是现在,还不想走。”

    “为什么?”

   “或许是……还有什么没做完的事?宿命中必须要完成的事?说不定有什么上帝一定要我做到的事……哈,开玩笑的。”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亲爱的姑娘。”他摇头,“宿命之类的话可不能乱说。”

      “是是。”她笑了笑,“没想到您还相信这个呢。”

      “是挺……不愿意相信的。”他很轻地回答。姑娘没有听懂,又转身去忙自己的事。弗朗西斯看着她的背影,那身影略显单薄,与很多年前,他见到过的一个人很像。

       非常的……相像。

 

      “而且……”背对着他的少女又开了口,在他听来如同梦呓,“如果我们都能逃开,那法兰西又能逃到哪去呢?”

      他低下了头,身体微微颤抖,手心已被汗完全地浸湿。他想接上她的话,但喉头发干,什么也说不出。

      屋内一时无言,只能听到雨滴不断打在窗扇上,它们的声音也在逐渐变小,也许不久后雨就要停了。他看了看时间,又到了夜晚时分了。

      “丽……”他想喊她一声,让她先放下手上的工作休息片刻。但没能等他说完,少女在他叫出自己名字之前,先叫出了他的名字。

      “………弗朗西斯先生。”丽莎早已停下了动作,“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什么?”

      “昨晚我就想问的,在说到您身份的时候……我们见过面吗,先生?无论在哪里。”

       她回过头来看他,那双眼睛里充满认真,又掺杂着些许困惑。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正在努力地回忆,在记忆中搜寻那份熟悉感的来源。但弗朗西斯知道,她什么也找不到。

      “没有,丽莎。”他微笑,语调轻柔,“我们从来没有见过。”

 

       是的。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如果我们都逃走了,那您又该逃到哪里去呢?” 

  ——那么是谁曾经,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呢。

  

      夜在延续,弗朗西斯知道自己又在疲惫中昏睡了过去。他不清楚自己又在梦境中沉溺了多久,只是越行越深,就更有一个熟悉的影子若隐若现。

      弗朗西斯看着她,那不是丽莎,他知道的,那来自更久远的记忆。她站在远处,火焰像锁链一样攀附其上,缓慢燃烧。

      又是这个梦。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这么多年过去,也依旧无法脱离。那样让他感到害怕的,却不得不面对的。

      火焰在远处震颤了一下,伴随着由内而外的嘈杂声穿入他的大脑。他看到梦的世界分崩离析,黑暗来临,突如其来的冲击让他重回了现实。

 

      宿命之类,你是否相信呢?

 

      “丽莎?”

      他睁开眼睛,房间里空无一人。丽莎不在。梦中的嘈杂声并没有因他的清醒而消退,反而清晰了很多。

      雨已经停了,他听了一会,神情越发凝重。好在经过一天的休息后身体基本能够活动自如,他快速地离开了床铺。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弗朗西斯靠近门边,在门开的一瞬间将闯入者锁入了墙角。

      那人挣了挣,急促地出声:“先生,是我。”

      弗朗西斯的手松了松:“丽莎?”

     “是德国人。”丽莎推开男人锁住她的手臂,还在微微喘息着,“他们往这边来了……很多……您不能走前门,从后门出去,沿着河走…我在前面挡一下,您从那边走。”

   “你在说什么。”弗朗西斯摇头,“即使要走的话,哥哥我也不能把你留在这里,你只是个……”

      他突然打住了话,在不知何时射进屋内的月光之下,他看见身边的少女已不再是白天的装扮。短发少女一身精干的男装,腰间的枪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您看到了,先生。”她微笑,“我是抵抗组织的成员……镇上的据点被发现了,我刚刚从那里回来,父母……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德国人在找什么人,除了我们,他们还在找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我想我知道他们要找的是谁。所以您必须离开,先生。”

      “那你要怎么办。”他拉住少女,“我不需要你在前面挡着,跟着我一起离开。”

      少女微笑摇头:“来不及了,先生。如果没有人吸引对方的注意,我们走不了几步就会被抓住,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想上去跟他们硬拼吗?胜算是多少?”

      “我不知道您是谁,先生。”少女从腰间拔出枪来,“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要保护您,不管会付出怎样的代价……这感觉就像是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遇到您,然后助您脱困……这大概就是宿命?为了保护您摆脱危难,为了……守护国家。”

      “不……”

      她摇了摇头,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同一时说出这样并无关系的两件事。挣脱男人的手,她向屋外而去。弗朗西斯看着她的背影,她刚刚的话反复在脑中回响。

      “这大概是宿命,是我必须完成的事。”

      “我会保护您,守护国家。”

      “我是……为您而战的。”

      这些话他已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这些像啄食着普罗米修斯内脏的鹰一样,一次次一遍遍撕扯着他心脏的话,在他的生命里,已经不知道回响了多少遍了。

      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

      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了。

      已经……够了!

      他在那一瞬间爆发了,不顾一切地从正门冲了出去,硬生生拦住了少女的去路。他粗鲁地抓住身前之人的手臂将她掰过来,强迫她注视着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他不顾形象地大吼,“你要为了我去死吗?为了一个刚见面两天的人?你的宿命告诉了你什么?保护我?那如果我告诉你,无论如何也不准去呢?!”

      “告诉我,到底命运对你说了什么,要让你这样……一次次地……”

      “先生……?”少女困惑地看着眼前突然失控的男人,她想从对方泛红的眼中看出缘由,却发现,那双眼里满满充斥着绝望和痛苦,压了一层又一层。

      “弗朗西斯……先生……”少女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她想伸出手去,但手停在了半空。那莫名的熟悉感又来了,看着面前的这个人,竟让她想要流泪。

      “我们……见过吗?”

      弗朗西斯摇头,那张熟悉的脸近在咫尺,那是他看了几百年,也记了几百年的面容。他的嘴唇颤动着,缓缓吐出话语。

      “我………”

      “!先生!”

      屋前响起了第一声枪响。随即人马踩踏声接踵而至。情急之下,少女使出全力,将抓着自己的男人推入了身后的河中。

      “丽………”

      声音被河水覆盖,再也听不见了。

 

      又是这样……又变成这样了。

      无论怎样躲避,怎样努力都改变不了的结局。

      又是……这样。

 

      再之后的事弗朗西斯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落入了水中,冰冷的水涌入身体,使他丧失了听觉和语言。将他推入水中的人凭着惯性与他一同跌进了河里,与他一起向下沉去。他的手触到了对方单薄的身体,那样娇小,仿佛不堪承受任一场风雨。

      她抬起头来,在浑浊的河水中她的眼睛模糊不清,但还能隐隐看到那闪烁的蓝绿色。她看着他,然后在他的胸前狠狠一推——向着水流的方向。

 

      在被水流带走前,弗朗西斯看见少女神态安详,仿佛完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再见,先生。

 

      他被水流带走,直到停在了一条浅滩上。回望来的方向,那边火光冲天,嘈杂声飘飘忽忽,直传到遥远的这边。

      又变成这样了。他浑身狼狈,倒在湿软的河滩上。又变成这样了。

      这是……第几次了。

      这是第几次遇到她,然后知晓她的逝去了。

      几百年来,这是弗朗西斯不知第几次遇到这个少女。她总会在战乱时代出现,见证了他最狼狈的时刻,见证这个国家最动荡的岁月。然后,无论他是否有意与她相遇相识,她最终都会为他而死。

      他想过方法去避免,想过方法去拯救她,一次次地,但最终都没有任何作用。少女永远会在19岁的时候死去,在他的面前,在别人的口中,为了弗朗西斯,为了法兰西而逝去。

      他开始意识到这是可怕的宿命,但始终不愿去相信。直到这次,少女在他的面前提出了这个词,并再次离他而去。

      宿命之类,你相信吗?

      是不愿去相信的。

      但……避无可避。

 

      她不该背负这种命运的,一次一次的,这样痛苦的命运。

 

  ——对吧,丽莎。

  ——对吧,贞德。

      又一次。又一次结束了。

 

      “至少是今天,如果我坚持离开的话,也许会……将这个结局尽可能地推后。”

      “但也只能是推后……什么…都做不了…”

      “弗朗西斯,你是个混蛋!”

      “这样的你,不配得到她的一切……”

 

     “如果再这么下去,不知道还要再重复几次。”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夜寂然无声,只有流水潺潺印证这撕心裂肺的痛苦。男人瘫坐在河边,过了许久,他慢慢抬起头来。

      “在天上的父啊,”他看着那月色满盈的天,“如果你真的存在,那请听到这份请求吧,为了那个……追寻着你的伟大灵魂。”

      “我希望,她能成为与我无关的人。”

      “如果还有来世,希望她能降生于其他地方。避开一切,去一个可以幸福生活的,没有战争的,完全可以摆脱过去的地方,不是法国的,任意的地方。”

      “我希望她能普普通通地出生,普普通通地恋爱,然后幸福地生活在某个地方。不再在战乱中与我相见,不再将自己的生命与我,与这个国家的任何事物相连。”

      “我的上帝,你让她疲惫了这么久,难道不该让她休息了吗。剩下的,让我一个人来就好了。”

 

      “我亲爱的姑娘啊……”男人低下头,看那河水流来的方向,那里曾有一位少女,很多次,很多次地与他相见,而后别离。

      “我知道,”他忧伤地笑,“你爱着这个国家,爱着……我。”

      “哥哥我啊,也爱着你呢,很爱很爱。爱了这么多年,依旧很爱很爱。”

      “但正因如此,再见吧。”

 

      “愿我们下次见面,都不要再走进对方的生命里。”

 

 

      “我叫丽莎。那个……很抱歉擅自拍了您。”

      “没什么。如果愿意,是否可以邀您共游?” 

      “您的名字是?”

     “ 就叫法国哥哥吧。”

      “......?”

  

      这一次,你又叫丽莎。弗朗西斯看着身边的少女,她来自美国,活泼的旅行者打扮,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她对法国的历史很熟悉,但也只是熟悉而已。

      这样就好了。

 

      “也许啊,是哥哥我一直都没有释怀。”他躲在墙后,看和平时代那晴朗的天,“从心里想要再见到你,想要听到你的声音,想看到你站在面前……这样的心情将你束缚在这片土地上,始终无法脱离。”

      “这样就好了。忘掉过去,摆脱所谓的命运,这样……就足够了。”

      “这一次,请一定要幸福啊。”

 

      少女站在原地,依然在寻找那突然消失不见的人。而岁月的见证者早已轻轻离去——不再相识,不再走进彼此的生命里。

      和平时代的晴空延展,围绕圣米歇尔山的河水奔流,鸽鸣声与人群的熙攘交织,这样美好的,又令人心安的时代。

 

      “再见,我爱的人。”




END.

   

  

  

 

  

 

 

   

  

 

  

  

   

 

  

   

  

 

 

  

 

  

   

  

   

 

  

  

  

 

  

  

 

  

 

   

   

  


评论(4)
热度(88)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这里阿残
奇妙花园:嗷3@BlanCheACan
博狗,学术废物,每日都想辍学中
Aph十二年养老人 右仏only 喜报,我是仏嬷!
音乐剧爱好者 Ham/JCS/法剧

© 残残里乌斯·德·柚子茶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