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残里乌斯·德·柚子茶

【独仏】生日。

 
 
一个在今年仏诞就该发出来的玩意。当时写了一半被我清内存的时候弄丢了,最近发现居然还能恢复…顺势写完扔出来了。当做2018仏诞再发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啊,大家别太在意时间x一个爱丽舍组的小甜饼,今天的欧萌夫夫也很幸福。 
 
 
    “生日?” 
   当意识到这个概念的时候,路德维希还在翻着自己的日程本,刚刚走过面前并递了个杯子给他的人正绕到桌前拿走一份报纸。路德维希瞟了一眼本子上的日历,那个日期正对着面前的人。
   “弗朗西斯?” 
   “嗯。”听到唤声的人应了一声,安稳地靠在了沙发的另一头,没有工作的时候法国人乐于跟咖啡和报纸消磨一个下午,今天也是如此:“哥哥我当然知道啊。跟往年一样,平常而精精致致地过去就好了,主要是要精致的。”
   “跟往年一样吗?今年也是在家?”
   “不然呢,小路德你要请我去吃豪华酒店吗?”他笑了一声,“酒店大厨的厨艺都不一定能比上哥哥我呢?” 
  “好吧,随你。”德国人微微笑了笑,“顺便,你要是这会闲着的话,就去书房把剩下那点文件整理完,省得我再跑上去了。” 
   “嘁,哥哥我知道啦。” 
   虽然这么答应着,但对方没有一点改变自己原有打算的意思。路德维希转了转头,瞟了一眼沙发那边。夏季的午后,弗朗西斯把惯常扎在脑后的金发松松地挽成了个髻,其中不听话几缕搭了下来,贴着主人白皙的脖颈,引起了他略微调整脖子的小动作。 
   夏季。 
   路德维希的日程本上标着夏季所有的节日与行程安排,其中自然包括七月十四日。这勉强算得上是个需要考虑的“节日”。 
   在日历上标出这个日子已经很多年了,过去多久了,这是第几年?他回想了一下,早已超过50年了吧。虽说国家拥有无尽的生命,但50年,总也不是个小数目。 
   他呼出一口气,把目光收回来。这些年经历了太多事,德国与法国,路德维希和弗朗西斯都是。经历了太多,起起伏伏之后,也终于能带着一点自嘲的,想想过去的事。 
 
   第一次两个人过所谓的生日是在1940年,那时弗朗西斯被他软禁在巴黎的一所公寓里。7月14日那天他带了东西过去,当然,他也得承认是带有嘲讽和羞辱对方这类的用心的。然后他就被法国人用一只扫把挥着往外打——不知道看守的人为什么会给屋里留下这么一个能拿来当凶器的东西。当然故事的结局没什么悬念,那时身体虚弱得很的弗朗西斯被他很轻易地制服,按着吃掉了他带来的东西,顺便晚上他留了下来,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再一次是战争结束,1963那年,会议开始前他在爱丽舍宫的走廊里拦了他一下,送出了他带来的礼物——虽然算不上是生日礼物了。那时两边的条件依然都不太好,他在来之前从家门口买了一小株精致的植株,连带一束小小的花——百合花和玫瑰,弗朗西斯喜欢的种类。当他送出这些东西的时候,清晰地看到对方的脸在惊诧后开始变红,那简直是那时的他活了这么久仅见。 
   “……哈。你。这个……”法国人一反常态地有些词不达意,颊上的颜色越发加深,瞳孔也像蒙上了一层水汽。路德维希在那时发现他的眼睛很好看,蓝色在水汽中氤氲着,像塞纳河清晨的波光。 
   签署条约的时候,他看到弗朗西斯左胸上别了百合花,是从他送出的那支里捡出的。 
  再往后,同居之后,生日也好节日也好,两个人一起过的次数和机会也就越来越多。这些年习惯了路德维希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当另一个人出现,总是需要一段时间来调节原来的习惯。有时事务多起来,他会忘记生日这类的东西,弗朗西斯倒是不在意,一方面跟着他继续忙活,带着欧盟里的其他人往前跑,一方面暗搓搓地准备几天,从厨房给自己弄个蛋糕出来。 
   路德维希的厨艺还是不错的,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但弗朗西斯显然更胜一筹,所以即使他突然意识到生日这回事,带着点歉意想代替他进厨房时,几乎次次都被他赶出来。 
   “黏糊糊的土豆和咸到不行的点心这种东西,哥哥我觉得少吃点也好。”他这么说。 
   后来蛋糕的事成了常态,对路德维希来说,这样倒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会去准备礼物和其他东西,两个人会有感觉不错的一天。 
   弗朗西斯也煞有介事地把那天两个人要吃的东西当成了一件大事。事多的时候两个人会在书房里熬到深夜,中途休息五分钟,他出去倒杯咖啡的空,回来就看见弗朗西斯拿着张纸写写画画,然后举给他看。上头是个尺寸足够两个人吃好几天的蛋糕,设计图和注解写的一个不缺。 
   “这个,怎么样?” 
   他看着那张纸,按理说这件事跟今晚他们要解决的问题没有丝毫关联,根本不能算在工作里面。休息时间已经快要结束,向来以严谨自称的德国人皱了皱眉头,开口。 
   “嗯,我觉得第二层的奶油去掉一点比较好。” 
   “嗯?哪里?哪里?” 
   这天晚上剩下的时间几乎会宣告报废,他们会就这个新的话题重新展开一段讨论,最后在突然醒悟和一片忙乱中两个人跟文件一起肝到天亮。 
 
   现在也还是这样。跟这些年一样。在路德维希走神的时候,屋里的另一个人放下了自己的报纸和咖啡杯,溜达进厨房准备做些什么。夜晚降临了,夏夜特有的风正从半开的窗户徐徐吹入。 
   现在的生活如此平静,如同不是真实,简直像梦一样。路德维希不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弗朗西斯时是什么样的感觉了,总之不会是多好的那种,在后来的岁月里,他也几乎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的生活来临。 
   对吧,像梦一样。美好的像梦一样呢。 
   弗朗西斯从厨房出来,从他身后走过去,小声哼着法语的调子,他的心情不错。法国人的心情一贯都会不错,这些年一直如此,即使是面临棘手的问题,在他濒临暴躁的边缘时,法国人向来都会微笑着继续处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仿佛游刃有余一般,现在的一切都没什么好让他气愤的。 
   最开始他不是这样的,在路德维希的记忆中,他的这位邻居从来都不是随和易相处的人。在常年的对立与厮杀里,他看到的弗朗西斯是握着刀剑的,那双眼向他身上投来的是冰冷与愤怒。或许在那之下是隐藏着痛苦和爱情的,但它们那时被掩埋着,现在那双漂亮的眼里终于能无遮挡地盛放安然与温柔。路德维希已经很久没有再在他现在的爱人脸上看到气愤的神情。 
   那么,还有什么事会让他觉得生气呢?路德维希眯着眼观察那边的法国人,对方正从食品柜里拿出一袋坚果,准备去装点他的点心。或许是打断他正乐在其中的事吧,比如说这会。 
   他承认现在盘算的事有点无聊了,但既然生活如此安逸,心里偶尔爆出点小小的恶质因子也没什么关系。如今的生活美好得像梦一样,有时都会让他觉得不真实。虽然弗朗西斯就在他身边,他们一起工作生活,他的手能触摸他的皮肤和发丝,或者在夜里品尝他的味道。增加一点小小的恶念总是没关系的。 
   弗朗西斯结束了他在食品柜旁的动作,带着那个坚果袋子快步往里屋走,在走到他身边不远处时,路德维希朝那边招呼了一声。 
   “嗯?”法国人转头看他,“哥哥我这会正忙呢,有什么事你等会……唔!” 
   路德维希没让他把话说完,向前几步伸手压住了他的肩膀,然后随着惯性把他整个人放倒在了沙发上。果子哗啦啦撒了一地,这一套动作流畅到没让弗朗西斯有任何的反应时间。 
   “……你干什么?!”他果然生气了,狠狠瞪着这个莫名其妙把自己按在这里的人,好看的眉毛蹙在一起,用力把压疼肩膀的那只手扯开。 
   “你突然发疯了不成?还是又干了两瓶啤酒,撒酒疯?”他扶着自己的肩膀撑起身子,狐疑地在面前的人身上搜寻疯病发作的迹象。盘算得到满足的德国人也直起腰,让对方站起来并迅速远离他。 
   “一时兴起,抱歉。”他举起手来表示歉意,“地上的东西我来收拾好了,你再去拿一点 。”
   “不成,你要跟哥哥我解释清楚。喂,你有没有听哥哥我说话,喂!”法国人还在不满地嘟嘟囔囔,在看到那边的人没有任何继续解释的意思后,气哼哼地进屋去了。 
   嗯,果然是这样。路德维希扫掉那些无辜受牵连的坚果,感觉到心情舒畅,恶念得到满足的那种。任何生活模式都是需要一点小刺激的对吧。要是对方到了明天还是觉得不满,再找办法补偿好了。 
   “小路德!”厨房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弗朗西斯?怎么了?”他抬起头来,循着那一声冲进了厨房。在他踏进门的一瞬间感觉到了不对,但已经晚了。地面刻意撒上的油让他失去了平衡,一盆水兜头而降。 
   “啊呀,抱歉。”始作俑者站在餐桌前,满脸报复成功的愉悦,让人觉得他刚欣赏了最美的风景,“一时兴起。” 

  看来不需要他亲自想办法补偿了。


    7月14日是弗朗西斯的生日,盛夏之时,万物正处于最美丽与繁盛的时节。撇开历史伤痛不谈,上帝确实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 
   “你想什么呢?” 
   “啊。”他回过神来,面前的桌子已经收拾完毕,放好了桌布和他带回来的花。弗朗西斯的审美情趣没什么好挑拣的,能把他带回来的那一堆东西收拾得富有美感。就是,路德维希看了一眼今年的蛋糕,琢磨这次要几天才能把它吃完。 
   “小路德你,红酒没问题吗?”弗朗西斯晃了晃酒瓶,他下午从地窖里把它带出来,现在颀长的瓶身正在冰桶里凝结出一层细小的水珠。德国人点头表示认可,然后明白自己的啤酒杯多半从一开始就没被安排出现在这个餐桌上。 
   万事备齐,两人落座。弗朗西斯的心情很好,多半已经把昨天的事忘掉了。今晚的天气很好,晚风从不远处的河面上吹过来,拂动他的金发。他又哼起了昨日那个小调,被束起的长发间有隐约的暗香,与酒和甜点的味道一起在屋间萦绕。 
   他们碰了杯,路德维希意识到面前这人先前已经自己喝了一点,现在正处于未到微醺的边缘状态。法国人微微眯着眼,脸稍稍泛红,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瞳子里有闪烁的微光——就像这个如梦的夜晚。路德维希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在他身上多停了好长时间。 
   “生日愿望之类的,有吗?” 
   “唔。”弗朗西斯想了想,“对我们来说,这样一年一年的过,每一年都给自己一个生日愿望的话,实在是有点奢侈了。非要说的话…那就希望接下来的生活还能像这样……这样就好了。要是再说,”他笑,“就希望小路德你不要天天泡在啤酒馆里,然后回来撒酒疯跟我絮絮叨叨一晚上,敲桌子砸板凳的。” 
   “说的就像你不是天天泡在咖啡馆一样。”路德维希嘴角上扬,喝了一口杯里的红酒,味道还不算坏,“以及觉得自己不会撒酒疯。先前你喝多了脱了衣服满屋游荡,还非让我站在墙边要给我画像。” 
   时间在流走,路德维希拿出了准备好的东西。已经包装好的礼物盒,还有每年都有的保留传统,玫瑰和百合的花束。 
   “今年的份…咳,反正一年就这一次。” 
   “……啊啊。”弗朗西斯接过花和盒子。这么多年过去,法国人在这个时候还是表现得有点手足无措,跟平常的样子大相径庭,他大概想说点什么。路德维希思考了一下,还是在对方抬起脸来的时候半撑起了身子。 
   “谢……” 
   他亲吻了他的额头,同时感觉到了对方脸上逐渐升起的温度。 
   “生日快乐,弗朗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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