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残里乌斯·德·柚子茶

【恶友组】我是社畜是我的错吗？

是 @条顿骑士团 的点文！希望喜欢！竟然赶上了七夕的末班车，在这个爱情的日子里就让我歌颂一下友情吧（？

恶友组日常，恶友友情向，有普洪、Dover、亲子分要素

是我加班的时候写出来的没错

祝食用愉快!

我又忍不住沙雕了起来对不起

一.

熬夜写代码的第三天，基尔伯特觉得自己快死了。

他双目无神，印堂发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要是让两条街以外看相的老王看见了，绝对会直接帮他给殡仪馆打电话。

他身处凄风苦雨中，周围一片荒芜，炽热的地狱里，响雷声声，他即将在这样的痛苦中结束生命……虚的要死，基尔伯特脑内勾勒的是这种形象，他顶着巨大黑眼圈的脸上充满了悲壮。

安东尼奥看了看自己装修精美的卧室和开到23度的空调。“基尔，你不要来我家蹭床和空调，还一副要被逼死的模样好吗？”他托着腮坐桌子前头看他。

基尔伯特挣扎着睁开眼，看见自己的两个密友只有一个守在床前。

“弗朗西斯呢？……”

“被你弟扣在工作室了。他上次的设计稿，在文案里写了首藏头诗骂了甲方爸爸。”

“是他的错！不然阿西在家，我没带钥匙也能进家门了！”

不，是你的错。安东尼奥心想。但看在这人敲了三天代码，手机没电，钱包也没钱的份上，他没说出来。

那边，基尔伯特躺在他的床上，揽着他的番茄抱枕，跟困倦作斗争。你睡不就好了。安东尼奥说。

“不行，我要说话。你知道本大爷这几天过的什么日子吗？那么大个公司就我一个人，整整三天晚上！老板省电不让开灯！有监控盯着没法看手机！睡的应急床垫！我再不说话就失去人类的交流能力了！”

“那好吧。”西班牙小伙善解人意地点点头，“你慢慢说着，需要把街坊都叫进来陪你唠嗑也行。我去给你冲杯咖啡。”

“不要咖啡。”基尔伯特一把拉住他的衣角，“会死人的。要淡茶，如果你有维生素片也行，但不要乱七八糟的提神醒脑丸，然后……”

好吧。安东尼奥听着，给他找药去了。每个程序员最后都会变成营养师，这句话是对的，他想。再过一段时间，基尔说不定就能辞了工作转行了。

他回来，基尔伯特半睡不睡地瘫在那里，压在他的番茄抱枕上。他有点心疼，去拽了拽番茄梗，基尔伯特醒了，托孤一样扯住了他的手。

“安东儿！”他大义凛然，手微微颤抖，“如果我这次还能活着，我一定兑现上次的承诺，请你们去最贵的海滨酒吧喝酒........”

“基尔，中二病没法让你不加班哦。”安东尼奥语重心长。

基尔伯特没气了。

“基尔，你不要死在俺家啊。”安东尼奥颇为无奈，“罗维诺回家会骂我的。”

“……别在我跟前秀你有对象。”对情侣的怨念把基尔伯特气活了。

“但是，无论你是来我家蹭床还是去弗朗西斯家蹭吃，两边都有对象啊。”安东尼奥耸耸肩。

“所以呢？所以我日子过得分外凄惨。”基尔伯特捂着脸哀叫：“别人都有青梅竹马，只有本大爷是竹马竹马竹马！”

“你不是想追文职部的海德薇莉吗？”

“遥遥无期啊。”基尔伯特半死不活，“我可能先得雇个人干掉她对面桌的小少爷。”

提起这事，基尔伯特到是精神了。他翻了个身，在安东尼奥心痛难当的眼神里靠着抱枕坐了起来。

“我要跟你们商量这事…你给弗朗西斯打电话！告诉他要是没事了还不过来，下次就不要带着皮埃尔去我家跟肥啾交流感情！”

“我觉得你还是躺着更好……”安东尼奥嘀咕，带着对病人的纵容拨了电话。通了，是路德维希接的：“喂？啊是路易，对是我……”他冲基尔伯特做了个“你弟”的口型，这下俩人都知道弗朗西斯凶多吉少了，“是，我找弗朗西斯…啊？哦，好。再见。”他默默挂了电话。

“你弟说弗朗西斯在忙着改稿，没时间过来。我在背景音里听到了惨叫。”

“我们还能见到他活着出现吗？”

“可能吧。”安东尼奥凝重的点点头，“但成为社畜的那天就要有猝死的觉悟。”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三个只有你不用加班！”

“可俺要上夜班啊！在酒吧站吧台就不累了吗！而且老板跟罗维诺认识，我跟个男的多聊两句他都要给他打电话！”

“啥也别说了。”基尔伯特沉痛的摇头，“干脆咱三个响应弗朗西斯上次的号召，一块罢工度假去算了.....”

话音未落，他刚充上电的手机发出了催命一样的铃声。基尔伯特如惊弓之鸟从床上弹了起来，迅速钻进了被子里。

“是谁！你看是谁！”他在被子里喊，“如果是让我回去继续加班的，你就告诉他，贝什米特三分钟前猝死了！”
安东尼奥觉得自己今天像他的专属接线员。

他接起来，几秒的停顿后，话筒那边传来了真挚邀请贝什米特先生参加冰激凌店打折活动的女店员字正腔圆的声音。“是广告！”安东尼奥大喊。

紧绷成一片的被子肉眼可见地瘫下去了。

“真是的，你搞的俺也好紧张啊。”安东尼奥放下手机，“讲真基尔，我们要学会在加班和敲代码里找到快乐啊，至少世界是和平的，人生是充满希望的，程序员也会有春天的！”他动情地说，“所以打起精神吧，我们喝点茶。你说对吧，基尔？”

没动静。他再一回头，基尔伯特睡着了。

二.

弗朗西斯竟然在休假的日子留在了公司。

太可怕了，太震惊了。基尔伯特在路德维希的电脑上看见排班表的时候，吓得牙刷都掉了。

“世界要毁灭了！”他给安东尼奥打电话。那时候西班牙小伙还在努力让被压扁的番茄抱枕恢复原状，不是很想理他。

但这件事太反常了，他们决定当天下午把弗朗西斯拖出来，问个究竟。

“哥哥我加个班有这么吓人吗？”弗朗西斯颇为不满，他戴了个墨镜遮黑眼圈。同样刚熬出黑眼圈的基尔伯特看着不顺眼，给他扒了自己戴上：“……再说这不都是你弟的错！小路易之前明明就那么可爱，你是怎么教育的？”他抢过墨镜继续说。

“不是你自己写藏头诗又怎么会被甲方找上门来、当众道歉、开会批斗、被扣工资、加班改稿。”基尔伯特一条一条的给他数从路德维希那里听来的丰功伟绩，听的弗朗西斯想自杀当场，“关我们阿西什么事？他还得跟着你待工作室呢！”

“你怎么不问问路德维希甲方那些人提了些什么要求！”

“他跟你要五彩斑斓的黑了？”

“那倒没有…不是，你们的接受程度这么高吗？非要五彩斑斓的黑哥哥我才能骂他吗？”

他们在餐厅里，因为太吵被频繁瞩目，三人很自觉地提着东西换到了厕所边的角落里。

天气不错，人间真美好，如果没有黑眼圈、加班和猝死的话。基尔伯特突然就悲春伤秋了起来，对面，弗朗西斯认为自己的作品被亵渎，还在义愤填膺。

“把你的初稿拿出来看看呗，就没写藏头诗还被打回来的那版。”基尔伯特提议，“要是做得很好被他们挑刺，我帮你黑了他们总部的电脑，在文件夹贴满你上次喝多了裸奔的照片。”

“你们两个，上次派出所的饭吃的很香吗？”西班牙小伙喝着番茄汁，坐山观虎斗，笑得一脸慈祥。

“不，哥哥我的作品不给你们这些不懂艺术的人看。”弗朗西斯清高的拒绝。

“我一个电话打过去，今晚亚瑟就会在家给你做死扛。”

“不会的。”弗朗西斯一脸幸福，“我家亚蒂只在开心的时候做死扛。”

基尔伯特和安东尼奥对视一眼。会让一个法国人面对死扛露出这样的表情，亚瑟柯克兰这些年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拿出来嘛........好吧，你不拿我也有办法。”基尔伯特下了最后通牒，掏出手机，“本大爷认识有稿子的人。”

“难道.......不！”弗朗西斯警觉起来。他飞身去抢手机，基尔伯特使了个眼色，安东尼奥配合默契地把他按在了桌面上。

基尔伯特一脸奸笑的拨通了路德维希的电话。

五分钟后，路德维希把稿子传过来了。

“.........”

两个人压在弗朗西斯身上，头对头分享了这张大作。

“这是个什么几把玩意。”尽管认为自己颇有修养，基尔伯特还是如此感叹道。

“我知道，野兽派嘛，就那个法国人叫马什么斯的。”

“他大学念的不是古典画吗？”

“..........”

两个人挟持着弗朗西斯出了门，开车去了附近的基尔伯特家。

“老实交代！”基尔伯特一拍桌子，“你搞这种玩意糊弄鬼呢？你想带我弟一块被扫出门吗？”

“别搞得像我杀人放火了一样成吗？”弗朗西斯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和七八道小吃，“你们三堂会审还要吃吗？！”

“再过一个小时，阿西就要回来了。”基尔伯特若无其事地看了眼表。

弗朗西斯变得很老实：“那家公司老板跟我有仇。”

“他怎么了？”两人看了一眼资料，“叫阿尔弗雷德的美国人？”

“一个飞扬跋扈的傻子！”弗朗西斯说，“大学的时候我们认识，有过节！我送他棵盆栽，他给我养死了；修学旅行我和亚瑟跟他一组，遇见啥事都是我们俩冲在前头，他美其名曰在后方指挥；更过分的是，我去过他家，你们知道他请哥哥我吃的什么？汉堡！这是对法国人的侮辱！他肯定是故意的，这次咬死了让我设计……”

这什么狗屁理由。他的两个好友做出如下结论：“所以你是故意的？”

“嗯。”

“你自己也知道搞得像屎一样？”

“……嗯。”

“你真是凭实力挨骂。”基尔伯特感叹。

“为什么都是同学，阿尔弗雷德混成老板了，你还是个设计师呢？”看着弗朗西斯的脸阴下来，基尔伯特明智的回到原来的话题，“总之不管你俩有啥过节，你不能改不好稿子带着阿西挨骂。限你三天之内改完！不然就……安东儿，证物呢？”安东尼奥甩了甩那张被打印出来的屎坨坨。“我给你裱起来安在你家餐厅里。”基尔伯特威胁道。

“啥？不要！”

第二天，路德维希堵在工作室门口等着弗朗西斯。虽然甲方确实是个“飞扬跋扈的傻子”，但既然指明要弗朗西斯搞完，他正思考要不要去后勤部拿条绳子把弗朗西斯捆椅子上。

弗朗西斯来了，径直走到他跟前。路德维希刚准备开口威胁两句，弗朗西斯绕开他，自己老实进了门。

“路易。”弗朗西斯回过头，严肃地拍拍他的肩膀，“为了尊严，工作吧。”

“？”

路德维希很懵，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弗朗西斯逆光而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很耀眼。

三.

无论是从颜值看，还是性格看，安东尼奥是十分受欢迎的。

他工作的酒吧总是挤满了女孩子，为了跟小麦色皮肤墨绿眼睛的阳光开朗西班牙小伙聊两句。应付越来越多的人对安东尼奥来说逐渐成了负担，虽然能给酒吧创收。

我要不要告诉她们我喜欢男孩子呢？西班牙小伙心想。

“你别说，不然她们以后就不来了。”基尔伯特说。

“不，说不定她们来的更勤了，现在女孩都喜欢这个。”弗朗西斯说。

“？？？”

“你这个直男不懂了吧。”

是怎样先不说，为什么你们都在俺的店里呢？安东尼奥继续想。还自己倒了酒，大大咧咧地横了一吧台。

“卡里埃多，那俩是你什么人？”当天下午，他受到了老板的诘问，“在店里跟你勾肩搭背飚黄段子的？都被投诉了！”

“是关系紧密的亲友，以前吃喝睡都在一块的那种，彼此都很相爱……”他想说的三人感情深厚一点以博得老板共鸣，但好像跑偏了。

老板眼里充满了看变态的眼神。

“不是！不是您想的那样！”

“你们两个，下次再去店里，能不能装作不认识我啊。”下次见面，安东尼奥一脸不满。

“难道我们的感情如此易碎吗，安东儿！”他们不答应。这种时候，安东尼奥还是希望女孩子来的多点好，至少她们不烦人。

为了改善在老板眼里的形象，安东尼奥主动请缨，开发新的鸡尾酒招揽顾客。头一天他找了几个人，把广告发了出去。

第二天他刚来上班，就看见门口杵着的弗朗西斯。

他怀疑昨天发出去的所有传单是不是都让那两个混蛋截了。

“哥哥我提前来的！没卡着高峰来碍事！”弗朗西斯举手辩解。

行吧。他心里叹了口气。反正时间还早，拿他试个毒吧。“基尔呢？”他问。

“他不来了，他今天下定决心要去跟海德薇莉小姐告白。”

“他是要告白呢，还是暗杀罗德里赫去了？”

“来吧先生。”安东尼奥进入了工作状态，得体迷人的微笑，他引着弗朗西斯坐下，然后端出一杯杯的酒。“这个，”他放下一杯红橙橙的，“叫‘马德里的日不落’。”“这个，”他放下一杯蓝荧荧的，“叫‘查理五世’。”“这个，”他放下一杯意义不明颜色诡异的，“叫‘帕维亚和滑铁卢的风暴’………”

弗朗西斯看着面前的一排：“你故意的吗？”

“老板说让我在酒名里加点典故。”该死的西班牙酒保笑的灿烂如地中海阳光，“怎么了弗朗茨！尝一尝啊弗朗茨！不是你一直等在门口的吗！”

修养。一个优秀的法国人不跟西班牙人一般见识。弗朗西斯端起那杯日不落：“唔…又是番茄！你加了多少番茄汁？因为无差别加番茄汁这个毛病你老板就该解雇你…”他端起那杯哈布斯堡国王：“这个勉强还可以…你要是换个名字哥哥我说不定能给你个10分，满分100。”他端起那杯滑铁卢：“………”一口下去，他猛地咳了一声，拿纸巾捂住了嘴。

弗朗西斯放下杯子：“…安东尼奥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把所有失败品都搬出来了，起了个名让我喝下去？”

“弗朗茨真聪明。”安东尼奥灿烂的笑意不减，“我想着你要是喝了还活着，就改改加到酒单里去。”

“明天你就会被警察以故意杀人罪带走。放心，我和基尔不会去看你的。”

“怎么这样！上次你喝多了扒衣服，基尔想黑罗德里赫的电脑结果黑进了公司总机，被请去喝茶不都是我去捞的人吗？你们还不让我告诉亚瑟和路德……”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弗朗西斯趴在桌面上，捂着头逃避现实。

有的时候，当西班牙人坦诚而认真的掀你黑历史，是真的招架不住，真的痛。

“讲真，”弗朗西斯往后一靠，以潇洒的模样掩盖想死的黑历史带来的尴尬，“开发新菜单你真该来找哥哥我，哥哥我对品酒颇有经验，能给你提出建设性意见。”

“俺不。你肯定会提一堆有的没的，会让我在酒里画花。”

“讨厌啦安东儿！哥哥我肯定认真提意见！”

“讨厌啦弗朗茨！西班牙谚语里有不能相信阴险的法国人这一条哦！”

俩人在狭小的休息室里推来推去互相嘲讽，知道的明白是恶友在互损，不知道的看起来就分外诡异。门开了，酒吧老板提着一箱水走了进来。

安东尼奥正抄起滑铁卢准备往弗朗西斯身上浇，三个人僵在那，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