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残里乌斯·德·柚子茶

【苏仏】激流终焉



是右仏群的活动!是给良辰  @老子扑倒赵公明 的礼物!

我达成了在机场被两对法国人夹在中间,面不改色查滑铁卢的成就x

这个仏仏总觉得抖M抖M的(

第一次写老同盟,能喜欢就太好啦qwq










空气里布满烧焦的气味。刚刚的一轮炮击掀起了大片泥土,但被雨水拧曲成泥浆的土地削弱了它们的效果。这座比利时小镇现在有十几万士兵,征杀,强攻,来来回回而缠斗。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骑在马上,他的长火枪和纽扣不断碰撞出声响。他在这个山岗上已经站了很久了,朝远处看,他能看到皇帝船帽的边缘,朝前看,英国人的骑兵团在他面前铺展开来,红色的军服闪烁在尘土和泥水的另一边。

这里是比利时,这里是滑铁卢,这里是战场。他的眼睛酸涩,枪筒已经吐出过火药,但头脑是清醒的,甚至有些过于清醒了。

他的耳边有风声,炮声,军号直入耳膜的尖叫,还有越过山岗而来的风笛声。

“那些骑灰马的人在冲锋。”

“是的,让他们过来。”他的肺在最大幅度的吸入空气。他是在兴奋吗?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对面的风笛声,这比己方的冲锋号角更能撩动这名法兰西军官的神经。

“您看到斯科特·柯克兰了吗?”

“是的。”波诺弗瓦眯着眼,“我看到他了。”

 

苏格兰灰骑兵团在径直向前,在炮火中冲向敌方的阵地。他们带来可怕的混乱,在被冲乱的法军步兵营里制造死亡。在队伍前方,墨绿瞳孔的苏格兰人扬了扬眉毛,他看到不远处的山岗,那里法兰西龙骑兵的铠甲和军旗闪烁着,但马匹未动。

他还没有来。但他知道,他忍不了多久。

 

“战争!人生!”

他听到那些法语念出的激情昂扬的词,这个年代,当你站在任何一个巴黎的大厅里,听到的总归是这些东西。

斯科特相信自己是被一杯威士忌骗到这里来的。虽说在巴黎,穿梭在法兰西军人之中总好过跟一群伦敦佬站在一起,但冰块在酒液里悦耳的晃动声不足以抵消那些不和谐的法文词。是什么意思?

“战争即人生,和平只适用于征服后的世界,我想他们是这个意思。”

“您对我说话,先生?”

“当然,斯科特·柯克兰。”他听到身后那个声音一直持续。那个法国人从旋梯的最高处下来:“苏格兰第二龙骑兵团上尉,您不愿回头看我一眼,先生?这不太礼貌。”

好吧,他知道是谁用威士忌把他骗到这里来的了,如果他就是这座宅邸的主人。“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少校,”他转过头来,意外的发现眼前的人是如此年轻。

一个意气风发的法国人站在他的客厅里,一身笔挺的军装,穗带垂在胸前。蓝紫色的眼中是肆无忌惮盛放的热忱和高傲。

一个当下真正的法兰西军人,一个狂热的拿破仑崇拜者。他看着他的时候,眼里的东西丝毫未少。

“您认得我?”

“一个被您的国家过分低估的人,我对您仰慕已久,先生。”

“哦!”苏格兰人晃着杯子,“当下,能从法国人口中听到‘仰慕’二字,实在是感到荣幸。”

年轻的法国军人认真地盯着他,随即又笑了:“难道我该换个词,或者直接一刀劈在您的头顶比较好?”

 

苏格兰骑兵已经冲进了法军阵地,猝不及防的先头步兵被冲散,他们折获了一面鹰旗。狂奔猛冲中,马刀的寒光和凌厉的风混在一起。

斯科特收回了思绪。刚刚苏格兰人的意识无意间溜回了过去,那应该是十年前的事了。回忆中的那个人现在就在他不远的地方。他看不到他,但知道他正在注视着他,而且,很快,他就会来到他的面前。

在第二支旗帜被砍倒之后,法军的反击来到了。在近距离砍倒一个举枪的士兵后,斯科特的军帽遮挡了视线,再抬头时,那边的山岗下已是黑压压的一片。

“神怒降临了。”他无不嘲讽地说。

一支法国龙骑兵冲下了山岗。很难说这到底是远方的法兰西皇帝的直接命令,还是队伍的领导者擅作主张。但他们冲过来了,目标明确,穿插进了重整队形的步兵营中,将他们围在中间。

“这支队伍有自己的阵型。哈!”他说,“弗朗西斯在模仿我!”

不只是模仿。法国人在他惯常的阵型里又融进了自己的特点,融合的天衣无缝。

“好吧,我被他从头到尾研究过了。”

一声对天的枪响,不用看他都知道是谁。但他还是看过去了,黑蓝色军服的骑兵丛中,弗朗西斯还保持着朝天举枪的姿势,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反手下垂,一枪击碎了红衣骑士的头盔。

“嚣张的小孩!”

他骂了一声。在背后,不列颠岛上的其他人正列队而行。那些军官的叫声,听起来还不如弗朗西斯那一声枪悦耳。

“别让英格兰人来指手画脚,尤其是那些伦敦腔的,让他们去找自己的目标!”他说,“我们在战场中心。尤其是对面那个人,”他抬枪点了点,“如他所愿,留给我。”

他们已经冲入了法军的中心,随着对面骑兵的到来,阵势还在,但实则四分五裂。主动权在双方左右摇移,法国人被其他方向袭来的敌人分割了力量,但仍然强的吓人。斯科特掩护了一小支人的撤离,身前又是一声枪响。

他身边的人一声大骂:“操!”

“他扔掉了枪!那法国佬疯了!”

他转回头去,密密麻麻的混战人群中,他看不到弗朗西斯了。

 

“不打仗的时候你在干什么?跟烟酒为伴?出去当个吟游诗人也好,你会吹风笛。”

“这个年代没有吟游诗人了,”他缓缓把烟吐出来,“天真的高卢人。”

 

弗朗西斯的唇发干,因为吸入了太多尘土,喉头也阵阵刺痛。战斗已经持续了半天,不如说从昨晚开始他的精神就紧绷着。持续的大雨没有让他疲倦,相反,他现在极度亢奋。

他感觉身下的坐骑在颤抖,因为嗅到了太多的血腥气?还是看到了太多同类的尸体?无所谓,龙骑兵没了坐骑仍能战斗,但现在他还没有落马。

对面的苏格兰人骂了一声,他看到他的眼睛通红。在战场上可没有烟酒。他对那些东西上瘾吗?斯科特·柯克兰的私生活藏的不好,他看起来是个不在意节制的人,巧了,弗朗西斯·波诺弗瓦也是。

两个放浪形骸的人,军旅生活让人失去感官,血液和尸体的堆叠让他们丧失活着的感觉。当酒精,烟草和性麻痹身体时,才能真切地感觉自己活着,活在地狱中的天堂。

这会,他希望斯科特是个瘾君子。他的火枪端的稳不稳?马刀嵌入人体的力道如何?…光想这些问题让他浑身血液涌动。

他的腰部挨了一枪,胳膊被砍了几刀。漫山遍野的士兵在嘶吼,枪炮声此起彼伏。被人流吞没,他看不到皇帝的影子了,军旗随着炮声颤动。破裂的胸甲拽得他发痛。

“英国人在其他方向突进!援兵……皇帝……普鲁士人……”

他把军服下摆扯下来,用牙一咬在胳膊上扎紧权做绷带。他看到灰骑兵在败退,斯科特去掩护别人,又向天放了一枪。然后他扔掉了那支已经不听话的火枪。

 

他听到了风笛声。

“他们要吹到什么时候?”弗朗西斯扶着膝盖靠在窗边,身上披着一条被单。

“到风停了,他们尽兴为止。”

斯科特回头看他,赤裸的法国人看着窗外的原野,跟着乐声缓缓击打手指,蜷曲的长发在风中飘动,在阳光下通透而熠熠闪光。弗朗西斯被单下的身体上分散着青紫和伤口,那是他在决斗场和床上留下的。

弗朗西斯的肉体过于美好,可能比他从前见过的女人还要诱人。他也总能想办法挑动他的神经,即使是被留下伤痕的时候。

他点了一支烟,透过烟雾看那个人,完美而崩坏。

“伪君子,战争疯子,蹩脚的野心家。”

“野蛮人,烟鬼,朝三暮四的假货商人。”

“法国人真是过于自信。”

“英国人……我该叫你英国人吗?”弗朗西斯在激怒他,“总是不识时务。”

红发的苏格兰人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如他所愿,一拳朝着他面门打过来了。法国人大笑着躲开,然后拔出了床边的剑。

——法国人拔出了剑。他看到他了。

 

弗朗西斯在千军万马中突围,片刻之间绕过了阻碍。法国人一骑向前——刀劈向了他的脖颈。

他猛地一躲,弗朗西斯削掉了他的马耳朵。马匹一声长嘶,发疯般地狂跳,他被甩了下去,跌在尘土里。但他手里扔握着长刀,疼痛传遍五脏六腑之前,他扑身向前,刺穿了面前的马腿。法国人同时面对三支马刀的攻击,他挡开了两支,最后一支刺进了他的左肋,随着马匹的跌落,利器在他身侧划开一道狰狞的口子。

“对把你打落下马的人是我感到满意吗,弗朗茨?也许比是英格兰人,或者普鲁士人要好?”

法国人没有答话,他眼里是惊诧和挫败的屈辱。缠斗还在继续,他摸起了掉在身边的武器,无视伤口大力劈砍上来。

“啧啧,你干起架来跟在床上一样没理智。”

“只是换一种欢愉的方法,先生。”法国人笑道,眼里一股狠劲,“您像一份礼物一样朝着我冲过来,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弗朗西斯夺走了他的火枪,迫使他跟他用冷兵器相对。年轻的法国军人力气像是用不竭,但斯科特看得到这人已经强弩之末。冲过来之前他已多处受伤,当然,自己也是这样。

他一刀横砍在弗朗西斯胸前,摇摇欲坠的胸甲彻底断裂开来,下一击撕裂了他前胸的血肉,鲜血喷涌而出。法国人大口喘着,挡下了他的持续进攻。在他们周围,厮杀声已渐渐停息。

 

他已经看不到灰骑兵的影子了。在法国人的枪和剑下,这支军团已经覆灭。弗朗西斯的马刀和他的武器碰撞出火星,震得虎口发麻。下一秒,他的刀被法国人击飞出去,左肋一阵剧痛。弗朗西斯的刀折断了,而他坠落在地。

“你赢了。”他喘息,觉得血在疯狂地涌出体外,“但是,你还有力气起来,去帮你的皇帝脱困吗?”

太阳西斜,他们已经整整缠斗了一个下午。远方,英军的方阵还在,法国人的援兵迟迟未到,天边雷声隆隆。法国人的冲锋一次比一次无力下去。在他没看到的地方,优势被逆转了,苦心经营转眼将成泡影。

“你累吗?我知道你跟波拿巴远征俄罗斯,又去了厄尔巴岛。法兰西累吗?他已经快要把自己消耗至死。”

弗朗西斯睁大眼,咬着牙想支撑起来。他眼明手快,最后的力气握住了刀把。断刀狠狠刺进了法国人的腿。一声惨叫,法国人跟他一样跌落在那里。

“或许你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太阳落下,又一支鹰旗断了,法国人兵败如山倒。在夕阳如血的残光里,他听到弗朗西斯在嘶吼,挣扎,然后一切都消失了。

他眯着眼看他。

“你还差最后一击,弗朗茨。”

弗朗西斯回头看他,然后拔出了腰间的匕首。他的腿断了,这是他唯一能够到的东西。刀身反射着将灭的太阳光,一笑之后,他的胳膊猛然回撤,划向了自己的脖子。

一道寒光,刀身上沾了鲜血。匕首停在了距离脖颈一指宽的地方,苏格兰人握住了他的刀刃。

“好吧,我就知道!”血从他的指缝里往外流,“真是俗套的自杀桥段!我还以为你会硬气地往我身上捅,结果还是哭啼啼的抹脖子!”

“怎么?”弗朗西斯睥睨他,指关节握得发白,“你想俘虏我吗?”

“可怜兮兮的自尊心!”他甩开匕首,万幸法国人的力气现在比他大不了多少。他一甩一击,弗朗西斯重新摔回原地,没了动静。

天要黑了。

空气中终于开始有一丝凉爽。斯科特挣扎起身,靠在垂死的坐骑上,在身上摸了半天,掏出了一支烟。

他自己都有点惊奇居然会有个这玩意在身上,又掏了一会,这次没有火柴了。他叼着烟,用舌头舔烟丝。

“你这会应该喝水。”地上的法国人说。

他笑了两声,嗓子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去拽弗朗西斯的头发,法国人好像没有痛觉。他们身边已经没有了声音,号角,嘶吼,风笛声,什么都不再有了。

在逐渐冷下去的空气里,他颤抖着吐出一口气,疲倦地闭上了眼。

 

燃烧殆尽的太阳折落,黑暗降临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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